受访者供图
10月9日晚,杭州越剧院原创现代越剧《我那“疯”的娘》在艺苑剧场上演。该剧取材于王恒绩短篇小说《疯娘》,由青年剧作家郜庆龙执笔改编,知名青年导演俞鳗文执导,杭越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、“梅花奖”获得者谢群英领衔主演。
光影斑驳的舞台上,9位演员、9位歌乐手和16块魔方都是故事的叙述者。母爱圣洁、崇高、无私,即便她是个疯子,但面对孩子的时候,错乱的神志依然也会有一丝的清明。
剧中,谢群英诠释的“疯”娘,展现了人类最质朴、最无私的情感——母爱。苦难和不公,也无法阻止母爱在其精神残缺的身体里如种子般生根发芽,并渐渐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。
在此之前,小说《疯娘》曾被改编成电影、汉剧、花鼓戏,但以越剧的形式呈现在舞台上还是第一次。这也是继越剧现代戏《黎明新娘》之后,俞鳗文与杭越团队的二度联袂创作。
俞鳗文说,这是一出悲剧喜演的现代越剧。“在浪漫而独特的舞台上,‘疯’娘用表演编织起一个现实与虚幻交叠的‘心理迷宫’。每一句念白,每一声唱腔,仿佛穿透了‘第四堵墙’,直抵人心。而不断被投射到舞台的巨大阴影,则是角色情绪的蔓延与扩张。”俞鳗文表示,《我那“疯”的娘》在舞台上实现了一种自成一格的“情绪视觉”,以及表演的“毛边感”与“不确定感”。
今年,是谢群英踏入越剧生涯的第45年。“疯”娘的角色集其45年舞台表演之大成,她以细致入微的表演、极具张力的唱腔,将一位爱子如命的“疯”娘呈现给观众,疯癫痴傻的行为与深厚博大的母爱形成强烈反差。“在这个时候选择不破不立,是需要胆识和勇气的。其实一开始,我不敢接这个剧目。一是怕自己身体吃不消,几乎全戏都在声嘶力竭,其次演绎这样的角色就是个‘破相’的过程,从形象到内心,万一演不好我可能‘晚节不保’。”但最终,谢群英牙一咬、脚一跺,还是决定豁出去,扮一回“疯”娘。
“有一天晚上为了给我抠一段台词,导演关掉了排练场的所有灯光。我第一次在摸黑排练中提升了集中度和专注力,也感受到了一步一步走出迷宫的酣畅淋漓。”谢群英坦言,“疯”娘这个角色在唱、做、念各方面都是不小的挑战。“这次创排最大的瓶颈在于,‘疯’娘眼里的世界是不正常的。她时而清醒,时而糊涂,时而迷离,时而梦幻。这次的人物跟以前的创作完全不一样,怎么演,怎样把握尺度,我思考了很久。我要打破传统模式的惯性思维,走出自己的表演舒适区,在行云流水般的韵律中找到那个瞬间的恍惚和停顿。”
舞台上,谢群英的金派唱腔音色圆润、味浓情挚,“疯”娘大幅度的滑音、重复音,以及在腔尾情之所至的狂笑,都由内而外地与角色融为一体。此外,管雨爽、毛晨婷、项李亚、陈群瑶等青年演员演绎的每一棵“小树”,都被冠以各种经典流派,旨在突出各个人物的性格与气质,也使戏迷们能充分领略越剧流派唱腔的不同风韵。值得一提的是,杭越副院长、“梅花奖”获得者徐铭此次则作为剧中歌乐者之一、领唱人献声舞台。“这是我主动跟导演表达的意愿,只要让我唱几句,灯光都不用给我打。”
故事的最后,从树上跌落的“疯”娘静静地躺在谷底,周边是一些散落的桃子,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,身上的血慢慢从鲜红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,身边围绕着一群业已长大的“小树”们。这一刻,黑暗的舞台上闪烁着无垠的母爱和人性的光辉。
《我那“疯”的娘》不仅润物无声地将传统越剧化入了现代戏创作,更进行了值得借鉴的突破和创新。这是导演俞鳗文的心声,“尊重传统是尊重剧种气质、创作精神、塑造方法以及根本艺术观,而不是复制水袖的‘一二三四’。如今,不论是西方戏剧与东方戏曲,还是传统手法和现代语汇,都已经不再泾渭分明,完全可以互鉴融合。”她希望,越剧的传统在每一个时代都应该恰如其分地美好着、从容着、前进着。
徐铭则表示,杭越的传承之火也照亮了“疯”娘的舞台,此次“小树”们的扮演者都是一批最年轻的优秀演员。“我们得指引着这群年轻人,一路打着光,一直走下去。”(厉玮)